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狐厂·局中人|涂松岩:比起红更看重作品,这是我的黄金年代

搜狐娱乐专稿 (三丁/文 马森/图 张科明/视频)“我红过吗?”涂松岩反问。继而,他说:“我真没觉得自己那么大火过。”

涂松岩只觉得他曾在一段时间里因为几个戏,观众对他塑造的角色认知度更广了一些,“倒并没有说对‘涂松岩’有过多的认识,经常会有说错,‘涂岩松’。我觉得如果一个人特火的话,不会产生这种问题的。”

2015年,儿子涂一乐出生了。此后两三年间,尽管当时影视行业热钱多,拍电视剧很赚钱,涂松岩还是大幅减少了拍戏时间,回归家庭,陪伴孩子成长。

曝光度,不重要吗?“我还是一直定位自己是职业演员,跟所谓‘明星’是两码事。”

钱,也不重要吗?“我们这个行业,收入方面已经不错的了。人要知足,有多少钱过多少钱的日子。”

想红的心,这么不热切吗?“这可能是我的缺点。作为职业演员,还得看作品,看角色。靠‘炒作’可能在一段时间内能腾得起来,但是你能持续多久?能带给你真正的快乐吗?”

什么能带给你真正的快乐?“热度的东西永远是在一瞬间,一个阶段。真正能让你沉下来一步步往前走的是什么?是那种‘踏踏实实的东西’。”

你在意自己的番位吗?“我更在乎的是观众心中评出的‘番位’,而不是真正打在字幕上的前后位置。”

演好生活戏,关键要有“生活感”

最近,涂松岩因在电视剧《以家人之名》中演活了既当爸又当妈的李海潮,引起很多关注和讨论。网友们不停表达对李爸的喜欢,涂松岩经常看观众留言,看到说“李爸特别好”、“海潮爸爸我来你面馆吃饭”,是他觉得最高兴的时刻。

其中有一场李海潮心疼贺子秋的哭戏,是涂松岩演技的高光时刻。这场戏不止观众被感动哭了,在场的演员和导演也不例外。《以家人之名》释出的花絮里,导演丁梓光在第一遍走戏的时候,光是听着涂松岩轻念台词就忍不住哭了,对手戏演员张晞临走完一遍戏感慨:“刚刚你都给我说哭了。”

涂松岩回忆,这场戏拍了两遍就过了,但拍完之后他到摄影棚外缓了半小时,“真的就是坐在那喘,觉得胸口疼。”实拍时,涂松岩把自己完全放进“李海潮”的情绪里,想到李海潮把孩子从小抚养到大,“这个过程当中孩子付出了多少,你为孩子付出了多少,你们之间有多少交流,你做了多少碗面,你们经历了多少风雨,这些东西一旦在你脑海里,那个感情是极其饱满的。”

再回看这场戏,涂松岩自己都禁不住起鸡皮疙瘩。

涂松岩很擅长演生活戏,曾在代表作《双面胶》里演活了“夹板男”李亚平。看似平常普通的生活戏要演好,能让观众共情有代入感并不容易,因为观众都是经历在生活当中,哪怕一点点细节的忽视都容易跳戏。

本身作为父亲的生活体验,给了涂松岩的表演很多给养,“真正我自己当了父亲之后,亲自看到妻子生产,亲手剪了脐带,月子里亲自拍嗝,给他洗屁股、换尿布,这些东西自己经历过之后,再去演父亲就不用演了,都在你的骨子里头。”

我要做的是职业演员,跟“明星”是两码事

“我是真的想要孩子,才要的孩子,所以特别珍惜跟孩子待的每一刻。每一分钟我都珍惜。”2015年涂一乐出生之后,涂松岩放弃了很多去陪伴孩子,基本就是业余时间拍拍戏,“肯定有不舍,肯定是有失去了很多机会,但是说心里话是不后悔的。”

在节目里,涂松岩看到涂一乐学游泳、蹦蹦跳跳的成长片段,会情不自禁掉眼泪。比起娱乐圈里的名与利,他更在意的是,不在孩子成长过程中缺席,“这个是我最大的财富,对我今后再去饰演很多角色,都是有极大的帮助。”

涂一乐很小的时候,涂松岩还会带他进组拍戏。“当我看着儿子,自己踩了个小板凳,在洗手间洗自己袜子,他才三岁多,自己在那搓小袜子,搓不干净,弄得满身满地都是肥皂泡。所以《以家人之名》里我看见子秋在那洗衣服,特别能共情。”

这就是“放弃了很多机会”的价值。亲情的温暖,对涂松岩来说,“这种东西对你的刺激是金钱不能衡量的。”

“热度”永远是短暂的。涂松岩所追求的是做职业演员,这跟“明星”是两码事。

不够红,还没拿奖,没有流量,也没法掌控太多话语权,这些“问题”都“不成问题”。涂松岩想透了,优秀的人不被人所知的情况太多,“可能也有太多比我演得好的演员还没有我名气大。在我们这个行业中,你不要纵向比,没有头。”

那可以做的是什么?“保持职业的热情,但又不过分去奢望很多附加的东西。”涂松岩举了个例子,这个行业有很多东西是附加到演员身上的,比如你碰到一个好戏,“那个时候你的承载能力是非常关键的。”

关于父亲的离开……

采访到后半程,我们提到了“父亲”的话题,涂松岩哭了。

2019年,涂松岩正在排演话剧《人间烟火》,他父亲的癌症复发。为了不耽误话剧排演,涂松岩奔波在话剧场地和医院之间。

导演娄乃鸣后来对媒体透露,快演出的时候,涂松岩的父亲去世了。《人间烟火》是个喜剧,涂松岩时不时得在舞台上大笑,台词里他还得不断地说:“oh,我爷爷奶奶在天上看着我呢!oh,爸爸爸爸!”有一场戏排演之后,涂松岩一个人冲到化妆间大哭了一场,擦干了眼泪又出来接着演。

“28号我们的演出,他父亲上午的追悼会。”娄乃鸣哽咽着感慨,“就是……很不容易。”

说起父亲,涂松岩形容他爸是个特别内向的人,“他的爱没有像海潮这么表达,我爸做饭也很好,他也是做了一辈子饭。但他没有像海潮这样跟孩子有顺畅的沟通,这方面对我也有影响,但是并不阻碍他成为一个好父亲。”

谈起父亲去世的伤痛,涂松岩的话停了下来,重复了一遍提问:“怎么走过来……”然后给出回答:“其实永远走不过来,永远回不到父亲还在的时候那种状态。”

那一天的情景,他描述得宛在眼前。“其实他走那天我们都没意识到,我还去医院跟医生聊后续治疗的方法,还在医生办公室聊的过程当中,护士就冲进来,我当时就明白了。”

在病床边,涂松岩眼看着父亲的监控越来越弱,强心针打了好几针,打完心跳上来一些,没过多久又下去了,医生把涂松岩叫到病房外,问他:“还需要打吗?”

“其实是徒劳的。”涂松岩知道。但这个决定很艰难,他问母亲:“还要不要再让老爸那么痛苦?”母亲说:“不用了。”

“好多电视剧里演,人死了那屏幕成为一条横线,那都是假的。我握着老爸的手,还是有温度的,我一直觉得老爸还在,但医生说其实他应走了。那叫‘杂波’,那个波不代表任何东西。”

父亲清醒的时候,跟涂松岩说的最后一句话是“祝你演出成功”,“那都是在他走之前的几天,还好我录下来了。”情绪上涌,涂松岩红着眼继续说,“我时不时还会翻出来看一看,其实那一段他的目光已经是……我能感受到他是用自己最后的力气跟我说,‘儿子演出成功’。”

“所以你说走出来?走不出来,你永远回不去到那个阶段,你只能往前走。”

《人间烟火》演出很顺利,谢幕结束之后。涂松岩终于“崩溃”了,直接瘫在台上嚎啕大哭。

“其实我们在面对悲伤,面对这些如常的伤害的时候,你是用什么方式去面对?‘死亡’是谁都要面对的,包括你身边人的离去,包括你自己的离去,你怎么去理解这个东西,你怎么去面对他,这都是我们要探讨的。”

成为父亲,演了半辈子戏,经历过失去家人的切肤之痛,涂松岩觉得他没有所谓的“中年危机”,现在正是他的黄金年代,“你内心充盈的话,没有一句台词,你就在台上五分钟都不会慌。我的气场能够感染全场,我能让你们鸦雀无声,我不说一句话,你们在台底下也别给我接一个电话,就要有这种充盈的内心,你才能够当做一个成熟的演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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